靈子世界·第二層出口

……

“……原來如此。所以說lip，是你幫助迦爾納他們擺脫了Berserker的追擊嗎？”

“咦？不、那個，不是的！我沒有那麽了不起！我只是拖延了一下時間，讓大家可以脫身……”

“我明白了。不過，這和我說的似乎沒什麽區別。”

與兩名Servant一起登上圓形塔樓的，不是別人，正是不久之前還與他們為敵、險些釀成團滅慘劇的Alter Ego之一——內向羞怯，給自己取名為Passionlip的少女。無論是連接在她纖細雙臂之上的誇張巨爪，還是與她稚嫩五官不符的Nice body，都給人以過目難忘的深刻印象。

也正因為彼時與她對陣的危機感過於強烈，盡管lip此刻態度溫和，Saber和迦爾納也一致作證她已經投奔革命成為友軍，眾人眼中的忌憚與警覺依然絲毫不減。再怎麽說對方也曾是兇暴的人形兵器，即使理智上能夠認同她的倒戈，情感上卻難以坦率接受——所謂“人之常情”正是如此。

不過這種“常情”，在臯月與凜身上並不通用。

凜自然是出於姊妹情深，雖然嘴上強硬不留情，但她怎麽看也不像是對櫻懷有怨忿或敵意，間或投向天空的眼神也滿溢著掩飾不住的關心；而對於臯月來說，所有人像現今這般其樂融融地聚在一處，隊友們談笑風生，Melt高傲睥睨、lip畏首畏尾蜷縮一角，原本就是再合理不過的“日常”景象。

臯月眼中的日常風景，從來也不會缺少櫻的存在。正因如此，無論有怎樣坎坷的前情作為鋪墊，她都會將“櫻”的加入視為理所當然。

至於櫻惹出的亂子……臯月當然也不至於一笑置之，事後必然會敦促她、陪伴她一道負起責任。但歸根到底，櫻的過錯全都是幕後黑手的錯，沒什麽問題是讓折原臨也死一次解決不了的；如果有，那就讓他死一百次。

……嗯。差不多已經沒救了，這孩子。

“lip，雖然我很好奇你經歷了怎樣的心境變化，不過現在沒時間了。我們一秒鐘也不能耽擱，必須盡快離開這片區域。”

“是、是的。”

大約是還不習慣與臯月和平地交換對話，lip漲紅了臉諾諾點頭。

“那個，我正是為了這件事而來的。如果學姐繼續拖延，事態說不定就會發展到無法挽回的地步……”

“‘無法挽回’？”

Meltlilith略微將冷酷的側顏偏過幾分，一臉不屑地嗤之以鼻。

“你忘了嗎lip，如今這一切都是‘櫻的願望’。不管最終落得什麽下場，都只能說是她求仁得仁罷了。你不過是自櫻心靈之中誕生的一塊碎片，為她哀嘆又能如何？”

“怎麽這樣，Melt……！！”

“好了小姑娘們，拌嘴就到此為止。既然刻不容緩，那就更不該將時間耗費在無謂的內訌上才是。”

斯卡哈只把槍尖輕輕一挑，便如流水般自然地介入兩人之間，以四兩撥千斤之勢將她們的爭論掐滅在萌芽。她遣詞雖是凝重，但那副威風凜凜的美貌之上卻不見一絲擔憂，滿是老……咳，成熟女性特有的游刃有餘。

“嗯？那個紫色婆婆說了什麽來著，Master你有聽清嘛。”

——然而，心（自）直（尋）口（死）快（路）的年輕人，眼下隊伍中就有一位。

“笨、Saber，有些話不能亂說……人活著不好嗎！！”

一旁庫丘林還來不及出言制止，便只見眼前雷霆般光芒一閃，某不列顛心直口快的著名逆子已經被她祖宗級的長輩按在地上摩擦：

“哎呀哎呀，真是的，哈哈哈。這可真是似曾相識的問候呢。……剛才仿佛聽見有人叫我‘年輕貌美的斯卡哈大人’，應該沒聽錯吧？”

“米，米有！連清爆美的斯卡哈大倫！”←因為摩擦而口齒不清的莫德雷德

“不用這麽客氣，多不好意思。”

斯卡哈又反手將她親熱地一把拽起，也不等暈頭轉向的Saber回神，旋即正了色轉向臯月道：

“時間有限，我就長話短說了。聽著——單憑現在的你們，是不可能在病毒侵占中樞之前抵達第三層的。除非另辟蹊徑，否則在前方等候你們的只有敗北一途。”

“……此話怎講。”

芥川蹙眉踏上一步，同時不著痕跡將掙脫斯卡哈魔掌、心有餘悸小口喘息的Saber拖到身後，揚起衣角隔開了兩人。

“根據地圖，我們距離出口早已近在咫尺。接下來只要讓Lancer打開通道……”

『不，通道之事不必再勞迦爾納費心。』

雷歐適時地提出補充，『就在派出增援的同時，我也委托吉爾伽美什前去清理道路了。本以為他會拒絕，為此我還特意準備了100種勸說方案……但不知為什麽，這次英雄王似乎意外地幹勁十足呢。所以，諸位只要一心“抵達出口處”就好。』

“不錯，現下你們距離出口並不遙遠。只是——”

斯卡哈從容不迫地接過話茬。就仿佛只是隨手拋出個逗狗的飛盤一樣，她忽然拾起枚碎瓦朝向空中一揮。

“……？！”

之後呈現在眾人眼前的情景，令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涼氣。

——那碎瓦尚不及飛出四五尺，便只見四周為黑泥所塗抹的墻壁一陣蠢動，宛如生物一般膨脹、呻|吟，而後逐一變化為扭曲的人體形貌。那“人影”卻又一個個面目不清，只能勉強辨認出黏糊糊的四肢與胴體，有如自沼澤底部擡起頭來的泥人。

“我在做夢嗎，這是……”

凜一手攥緊裙角，擡頭以不可思議的表情仰望天空。

“雖然難以置信，但是那些‘人影’……該不會，全都擁有與Servant同等的靈基吧？”

“喔，你很有眼力嘛。”

斯卡哈嘉許地點頭，“沒錯。那些全都是從靈子世界提取Servant數據，再以病毒汙染之後形成的姿態。姑且就稱之為‘影從者’吧？終點雖已近在眼前，但若是突破不了他們的防線，你們就連一步都無法前進。”

“開什麽玩笑，那數量可不是蓋的啊？”

凜用力朝地面一蹬，扭過頭呼地甩起了兩道馬尾，“Archer，你有沒有——”

“如果你想要將敵人一掃而空的寶具，那還是問問迦爾納吧。”

Archer攤開手聳了聳肩。

“我倒是沒有問題，不過……”

“不過以學長提供的魔力，迦爾納最多只能釋放一次寶具。”

臯月忙不疊地插嘴解釋道，“我認為應該慎重使用。就算不保留到最後一刻，也必須用在和櫻……和整個‘世界’對決的時候。為了確保將櫻救出，現在我們決不能依賴迦爾納的力量。”

“但是，如此一來就太過費時。讓Servant保護著你們按部就班地前進，雖也不失為一種方法，但櫻的勝利一定會趕在你們之前。”

沒有一點遲疑或顧忌，斯卡哈簡單明了地斷言。

“如何，要聽聽我的主意麽？成功率大概在三成左右，萬一失敗……放心吧，不會出人命的。”

“……”

臯月只沈吟一瞬，便仰頭以沈著篤定的眼神回望於她。

“請指示我們。我相信您的決斷，斯卡哈……嗯，那個……小姐？”

“唔，為何是疑問句。罷了，這些小事暫且不提……我的方法非常簡單。簡而言之，就是將美術館中殘存的魔力全部註入我的Gae Bolg，然後再將你們這些Master【投射出去】。”

“射……出去？”

臯月顯然有些跟不上節奏，蠕動嘴唇呆滯地重覆一遍，“意思是說，您要穿過吉爾伽美什開啟的通道，將我們一個個【連人帶槍扔上第三層】？”

“正是如此。孺子可教啊，小姑娘。”

斯卡哈再次讚許地連連點頭，“我的寶具勝過疾馳於天際的流星，絕對不會遭到影從者攔截。不過為了保持速度，限載名額也只有兩人。你們看——”

“我非去不可。”

臯月猛地將手高舉過頭頂，“拜托您了，年輕美貌的斯卡哈小姐姐！！”

遠阪凜嘴角應聲抽了一抽：

“臯月，你也不必奉承到這個份上……太拼了吧……”

“既然你把話說到這個份上，那我也不能不答應了。另一個人選呢？這裏一共有四名Master吧。”

“還真有效啊？！！”

“啊，論體質應該是我比較結實吧？如果深町同學不介意的話，我可以陪同——”

中島敦一語未畢，當場便被凜和安徒生一左一右捂住了口鼻，莫德雷德也不由分說將他舉起的手反扭到身後，以致少年腕骨發出“喀拉”一聲脆響。總體而言，畫面十分兇殘且令人無法直視，酷似黑手黨綁架現場。

敦：“？！！@$#nzk%$&%$*sdalskfn&%%#$！！！！！”

“閉嘴，你想死嗎？！”

三人異口同聲湊在他耳邊吼道。

“……”

而在場所有人目光的焦點——芥川只是波瀾不驚地撣了撣手，一味弓著腰輕聲幹咳，略微將單薄的眼瞼擡起一線：

“隨你們高興就好。如果是以說服間桐櫻為目的，比起我，還是讓遠阪凜同去更為有效吧。”

“……”

凜這才註意到，但凡事關臯月，芥川總在有意無意間透露出某種謎一般的自信與從容，根本容不得旁人插足介入。回頭想來，他那副表情與談及胸圍時的櫻也十分相似。

（……這大概是芥川君頭一次體驗所謂的“贏家心態”吧。大概。）

遠阪凜這麽想著，一時間竟不知該羨慕還是同情。

“既然如此，那麽就由我和臯月……”

“啊，對了。”

斯卡哈忽然想起什麽似的補充道，“第三層還會有其他援助者接應，所以你們抵達之後不必急著以令咒呼喚Servant。哎呀，也難怪英雄王這次會幹勁十足吶。你們聽說過恩奇都嗎？傳說中吉爾伽美什的摯友，神造兵器‘天之鎖’的化身。那身姿稱之為少年或少女都無不妥，的確是名不虛傳，如同與自然融為一體般美麗……”

“——等等。那還是我去吧。”

芥川說。

作者有話要說：

芥川：#在我是男主的作品裏誰也不能……##雖然不知道為什麽，但卻有種謎一樣的從容#

——不過，美少女是極其嚴重的威脅。只有美少女是。

***

後篇補完！這幾天開學季加上病了一場，更新晚了抱歉啦……接下來畢業論文啊找工作什麽的都會忙起來，可能歇一段攢點存稿再開小太陽線和新坑，盡可能保持之前的更新節奏吧（比心

PS：小莫作死是去年日服的泳裝活動梗，沒想到她竟然真的敢作死，不愧是叛逆の騎士！（……）我已經開始期待今年的泳裝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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